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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丽华

发表于 3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宋河星請了病假,這是他當上警察以後唯一的一次。

    從頭天晚上開始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膨脹,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煩氣躁,胸口頂著疼,一會一會的,最疼的時候,他只覺得兩眼發黑,一陣噁心想吐。

    給警局打完電話,他就掛在馬桶邊上,胃裡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了,只能嘔出點酸水來。他從小到大可是出了名的健康寶寶,從來沒有像這樣難受過,這到底是怎麼了?!生病了?!還是……

    他抬起頭,看著靜靜躺在盥洗池上的白色花朵。根本不用仔細觀察,他認定這就是降頭師的東西,因為它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息,不用水養,永遠都不會凋零…這朵花是做什麼用的?就憑著一朵花,就可以置嚴鐵於死地嗎?!

    但是他一點也不想碰到它了,身體上所有的不舒服似乎都來源於它,它就像一個可惡的輻射源,深刻的影響著他…他試著用打火機燒它,卻揮發出一股腐臭的味道,白花安然無恙,他自己卻噁心乾嘔起來。

    虛弱得撐著盥洗池站起身,宋河星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蒼白得嚇人。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臉啊,看上去和死人沒什麼分別。他覺得後背有些疼痛,側身看看沒看到什麼,將背心一把脫了,再站在鏡子面前,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鏡子裡他筋肉結實的後背上,竟然長出幾片堅實的黑色鱗片!!

    宋河星低聲咒罵了起來,他多希望自己只是在做夢,一覺醒來。.更新最快.他還只是個為沒有女朋友煩惱的小警察。他俯身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沖在臉上,似乎感覺好多了。

    直起身再看著鏡子裡地自己。他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鏡子裡的他依舊是臉色蒼白的樣子,臉上卻沒有一點水星。嘴角掛著一抹古怪地笑容,就像是一個陌生人,透過鏡子壞笑著窺視著他。宋河星只覺得頭皮發麻,他一掌拍在鏡子上,這脆弱的擺設危險地晃動了幾下。鏡子裡他的影子竟然開口說話了:

    「發這麼大的脾氣…宋警官,你身體不舒服嗎?」

    「是誰?!」如果還是神荼那個王八蛋…他現在的心情確實不好,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鏡子裡的傢夥撕出來,狠掐他地脖子!!

    影子晃了晃,一抹水藍色漸漸盪開,最後出現在他面前的正是潘戎本人。

    「就算是以我的修行,這樣子跟你說話還是挺費力氣的。」少年笑得古怪,眼睛看著他放在盥洗池上的白花:「真不錯。看來你拿到了降頭師的東西。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你現在已經有一隻腳踏進了我們的領域,再跟這樣的邪惡之氣糾纏。你會死的。…」

    「不關你地事,從我家裡滾出去。」宋河星惱火的看著他。

    潘戎一點也沒有生氣。依舊是古怪的笑容:「我是來幫你地。東西偷到手了。卻不知道該怎麼銷毀它嗎?」

    「你盡可以在那裡嘲笑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茅山道士沒有關係!」

    「確實沒有關係。可是削弱降頭師力量地辦法就在面前。你想讓我就這樣白白錯過嗎?如果你抗拒我,我也有辦法把東西拿到手,你不相信嗎?」潘戎地手伸向鏡面,光滑的鏡面像水面一樣蕩起了漣漪,蒼白地指尖從漩渦的中心伸展了出來!宋河星心中湧起了不可言喻的恐懼,他猛地抄起一旁的不銹鋼水杯,狠狠地砸向鏡子!

    玻璃發出了尖銳的破碎聲,就像是女人的慘叫聲,這聲音在他的耳朵裡無法形容的迴響!他大叫一聲,一下跪在地上,兩隻手緊緊的摀住耳朵!

    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好像是一瞬間,他覺得身邊出奇的安靜,身體的痛苦一下子消失無蹤,就好像一天一夜的折磨只不過是他的惡夢一樣。宋河星慢慢睜開眼睛,發現原本放在盥洗池上的白花正靜靜躺在他膝蓋旁邊,上面繫著一張黃色的符紙。

    就像是被操控的提線木偶,他的行為完全不由自己控制了,他看到自己從褲兜裡取出打火機,毫不猶豫的點燃了白花和符紙。

    藍色的火焰瞬時騰起,猛烈的燃燒起來!白花很快被燒焦了,和符紙一起,變成了灰燼!「隨便吃一點東西吧,你這個樣子,餓肚子可不行。」

    天色漸晚,趙鑫把嚴夫人托付給同事,自己將邱蘭送到她住的地方附近,車停在便利店前面,她扭頭看著她。

    邱蘭臉上的淚痕還沒有乾,她情緒低落的搖搖頭:「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自己可以上去了。」「等等!」趙鑫拉住她,不讓她打開車門:「雖然這樣說很失禮,但是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可憐嗎?如果心疼孩子,就應該好好對待自己啊!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如果殺了人,就連你也脫不了罪!!」

    邱蘭輕輕揮開她的手:「趙警官,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可是我不能夠讓自己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孩子的話,我已經為他安排好了,嚴鐵那種人,我絕對不能夠放過他!就算你是警察,我也沒辦法對你說謊。不管你是怎麼知道降頭師的事情,但是請不要將罪責怪到他的身上,我會為此付出代價,這我自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她這樣說,趙鑫甚至沒辦法回嘴,看著她拉開車門走下車去。

    說什麼理解,那只是說說,一個帶著未出世的孩子,每天在怨恨中煎熬的女人,她又怎麼可能會理解呢?所以不知道怎麼勸她,怎麼開解她…想當警察,就是想和父親一樣,做一個可以幫助別人的人,可是她越來越深刻感覺到,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正義救贖的…冷不防想起淳于呂的臉。她搖搖頭,發動車子想要離開了。

    砰!

    一隻手拍打在她的車窗上,黑紅的鮮血順著玻璃流淌下來!!

    趙鑫驚恐的看向車窗外,邱蘭跪倒在路邊,下身流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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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量血壓!快去血庫取血!病人需要急救!…」

    輪床被護士們一路小跑送進急救室,紅燈亮起,趙鑫呆呆得站在門外,外套上血跡斑斑。

    邱蘭抓得她的手還在痛,心裡卻一片空白。這個絕望的女人原來有著她所不能理解的堅強,就算是痛苦令她面容扭曲,卻一直斷斷續續的央求醫生保住她的孩子…這孩子是否還能保住呢?她不知道,她流了那麼多的血,一張臉像紙一樣的白,不要說那柔弱的小生命…

    將顫抖的手插進口袋,趙鑫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當了這些年刑警,她身上受過無數次的傷,卻從沒像今天這樣驚慌失措。急救室裡的女人,她已經吃過太多的苦,為什麼不能憐憫她的苦難?讓她往後的人生平靜一些?至少應該為她保住這個孩子吧!她不知道人的命運是不是真的掌控在一種強大的力量手中,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存在,她不禁要詛咒它,為什麼這麼不公平?這樣不公平….

    手機響了起來,她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卻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

    「喂?…」

    「到醫院門口來。」

    只說了一句,電話就掛斷了。趙鑫有些目瞪口呆,這聲音聽起來很耳熟….心裡湧現出不好的預感,她看了眼急救室外亮起的紅燈,急匆匆站起身,向醫院門口跑去。

    夜幕低垂,醫院門外被草坪燈照亮的地方並沒有她想見到的那個人,她在車道上跑動,東張西望,心臟幾乎要從嘴巴裡跳出來了!最後。她終於在草坪的一處陰暗裡找到了他。「你知道了嗎?!邱蘭剛才大出血!這到底是為什麼?!…」

    話沒說完,她就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

    降頭師的臉色本來就很蒼白,此時卻像失血過多地邱蘭一般。宛若一張白紙,他沒有了往常那樣氣定神閒的姿態。抱著雙臂,斜靠在樹幹上,氣息不勻。遠處的草坪燈照在他身上,光線卻好像可以穿過他一樣,趙鑫忍不住走近他。伸手扶住他地肩膀:「你還好吧?!」

    「你必須救我。」淳于呂黑色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讓她有些害怕起來:「你在說什麼啊?!」「我竟然大意了…」他地聲音顯得很虛弱,好像是病了一樣:「宋河星已經不是個凡人了…他要比茅山道士更加棘手。」「宋河星?!你在開玩笑吧?!」趙鑫皺起眉頭:「裡面那個孕婦,是不是因為降頭術才變成那樣子的?!」

    「一定是茅山道士插手了…」他好像沒有聽見她的問話,突然神情一變,反手緊緊抓住她:「它們來了!!必須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他的力氣出奇的大,趙鑫防不勝防,被他拖著向醫院大樓跑去:「你倒是先跟我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淳于呂根本沒有理會她。拖著她就跑進了醫院大門!不知道是被他地情緒感染還是什麼其它的原因,趙鑫只覺得背後一陣涼風掃過,整個人莫名其妙地向前撲倒!

    「快走!晚了就沒命了!」淳于呂伸手拉起她。劇烈的跑動讓他氣喘籲籲,趙鑫卻記得上次在小樓與道士的妖獸爭鬥時。他抱著她卻是面不改色。沒事的人一樣!他們跑進安全通道,踢腳線上的安全燈綠幽幽的照著四周。淳于呂撇下她,將厚重的消防大門反鎖了起來!

    趙鑫瞪大眼睛,看著他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隻小瓶子,修長的手指抖得厲害,甚至拿不住玻璃瓶,瓶子從他手指間落了下去,幸虧她撲救及時,不然就要變成一堆碎玻璃了:「這是什麼?!」她見過這裡面那種褐色地粉末,似乎是降頭師的法寶,她見過他很多次的使用它。

    「你最好不要知道。」淳于呂簡潔地說道,他兩下脫下外套,將它鋪在地上,又從趙鑫手裡拿過瓶子,這次他顯得小心翼翼多了,從瓶子裡倒出些許粉末在衣服上,又將瓶子遞給了趙鑫:「請退開些。」

    降頭師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火柴,他在牆壁上狠擦了一下,火柴跳躍著橙色的光亮,呼呼地落在外套上地褐色粉末上,突然迸發出一團亮白色的巨大火焰!!趙鑫忍不住驚叫一聲,這火焰就好像什麼東西在眼前爆炸一般,她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頭部,卻發現白色的火焰既不能點燃她的衣服,和皮膚接觸也沒有一點燒灼的痛楚。

    「這是什麼東西?!」

    迸發過後,火焰變得小多了,它神奇的在淳于呂的外套上燃燒,照亮了他們身處的安全通道。淳于呂鬆了一口氣,靠在牆壁上慢慢滑坐下來。趙鑫看到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愈發不安起來:「喂!現在可以說了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反噬。」他喘了口氣,微微合上眼睛,濃長的睫毛遮蔽著黑不見光的眸子,看不出是痛苦還是憤怒:「是我大意了。原本降頭所有的物件,是至陰至邪的東西,茅山道士再怎麼高深的修行都不可能與它直接接觸。可是我忘記了一個人---宋河星。他身上有仙門的氣息,又有凡人的血液,如果是他的話,破壞我的法術並非不可能…」

    趙鑫坐在他身邊,疑惑的看著他:「我還是不明白….小宋怎麼了?」

    「他破壞了我給那女人施法的東西,現在我們兩個都遭到了法術的反噬。那女人……她所能喪失的,不過就是一條命,但是我…」

    淳于呂的身體突然微微向一邊傾斜,他靠在了趙鑫的肩膀上,在她的身旁急促的呼吸。趙鑫渾身緊崩起來,她不斷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卻無法抑制自己的慌張。「…一旦降頭師失去了力量,和他簽訂誓約的所有惡鬼都會趕著來吃掉他,連同靈魂一起…因為它們相信,吃掉了曾經奴役它們的降頭師,就會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的聲音很平靜,說的話卻讓趙鑫心驚膽顫:「什麼叫失去力量?!!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會就這麼輕易失去力量了?!!你的意思,你現在和普通人一樣了嗎?」

    「也許還不如普通人…」他慢慢閉上眼睛,身體愈發沈重了些:「當然不會永遠失去力量。法術的反噬還帶來了道士的符咒,如果換一個法術低微的降頭師,這會恐怕就已經死了。我的話,只有這一晚,只要熬過這一晚,我就可以恢復了…」

    「但是邱蘭怎麼辦?!」趙鑫感覺他的短髮窩在自己脖子旁,癢癢的,讓她更加心煩意亂起來。

    降頭師似乎發出了一聲冷笑,他低低的說道:「我不是說過嗎?…那女人要喪失的,不過是她的一條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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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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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等趙鑫說什麼,她的耳邊突然「呼」的一聲,置身的狹窄的樓梯間,好像一隻口袋瞬間被抽真空了一樣,她幾乎不敢呼吸,空氣沈重地想要將她擠扁一樣!

    白色的火焰變得越來越小,光線越來越微弱,就算沒有降頭師的提醒,單憑她作為生物的直覺,她也感受到如果這火焰熄滅了,他們將屍骨無存……「我們…該怎麼辦?」她聲音低啞,渾身微微顫抖,淳于呂靠在她肩上,體溫透過她的衣物滲透進來,竟是滾燙的:「你還好吧?!你可千萬要挺住!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辦啊?!」

    「幫我…」他氣息微弱,身體猛地向前傾,趙鑫一把抱住他,才沒有讓那張俊美的臉直接和地面接觸。她從來沒有和一個年輕男子如此接近過,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那種奇異的淡香,在這種情況下,這種香味竟然令她冷靜了許多,她用力搖晃著他的身體,一點沒有手軟:「醒醒!!醒醒啊!!」

    淳于呂突然全身一震,像是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顫,他猛地抬起頭,好像又恢復精神一樣,只是火焰和昏暗的踢腳燈照射下,她發現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他瞪大眼睛,可以說得上驚慌失措一般得看著她,她實在無法想像淳于呂臉上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於是用更加驚恐的神情回應他:「你沒事吧?!」

    「這是哪裡?!!」他居然說了一句非常欠扁的話,趙鑫皺起眉頭來:「喂!你傷到頭了?!…」

    「媽媽在哪裡?!爸爸呢?!還有爺爺和小楠!」他伸手緊緊抓住她,聲音好像隨時會哭出來一樣,趙鑫目瞪口呆,這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要不是情況太過怪異,她實在想跟他說,這張臉實在不適合這樣令人憐憫的表情:「淳于!你這是怎麼了?!不認識我了?趙鑫啊!」

    他搖搖頭。好像想要站起來,卻無法令雙腿聽他的指揮。

    不知道為什麼。趙鑫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幅畫面,雖然是一閃而過,卻清晰地似乎親眼所見一般!她看到身穿黑色獵裝的男孩站在白色的柵欄外面,閃亮地髮絲上沾著飄落的花瓣,他地笑容燦爛。溫暖又親切…這是怎麼回事嘛!!不容她細想,淳于呂手腕上的鈴鐺突然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趙鑫大驚失色,以往聽見鈴響都是在她生死危急關頭,現在它又響了,淳于呂卻用一種懵懂的眼神看著手上的鈴鐺:「怎麼…會在這裡?!」「不管你現在還是不是我認識地那個淳于呂!」趙鑫搖晃著他的肩膀,大聲道:「但是我一定會保護你的!你不會有事的!」

    如果降頭師出事了,邱蘭也活不了!她這樣對自己說。

    「你…」黑色的眼眸後面,似乎是另外一個人的靈魂,單純。潔淨,他看著趙鑫,一手依舊緊緊抓著她的衣角。像是個孩子一樣:「我的家人在哪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我不管你的記憶還停留在哪裡,也不管你還是不是淳于呂。現在給我乖乖呆在這裡!不要給我添亂!」

    趙鑫起身。從樓道地消防櫃裡拿出一把消防斧來,她看到降頭師裝著褐色粉末的玻璃瓶還扔在地上。想起他與絲羅瓶對峙的那一次,連忙抓起瓶子,將粉末倒在了斧頭上!讓人驚訝地是,這些粉末並不會四散飄落,而是像有生命的東西一樣,緊緊地依附在斧刃上!

    「你是降頭師?!」

    佔據淳于呂身體地少年看到她的所作所為,驚叫道。

    這世界上沒有比這個笑話更冷地了……趙鑫翻了下白眼,抄起斧頭退回到他身邊:「你不是降頭師嗎?那你是誰?淳于呂到哪裡去了?!」「你在說什麼?!我就是淳于呂啊!」他驚訝得看著她,好像她才是神經錯亂的一個,沒有功夫瞎扯了,趙鑫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氣!就在緊緊閉著的消防門後面!

    她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式,樓梯間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靜默,厚重的消防門紋絲不動,可是他們都知道那後面並非空無一物,有東西正在那裡向內窺視,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要離開火焰!」趙鑫低聲說道。

    淳于呂瞪大眼睛,緊緊盯著緊閉的鐵門:「是戶….」「什麼東西?!」「戶…據說我爺爺有這樣的東西…保護降頭師的怨靈,被力量奴役的鬼魂,力量強大…」他突然皺起眉頭,顯得很是痛苦:「頭好疼…爺爺呢?!爸爸呢?!他們一定可以救我們的!」「不要說傻話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才可以擊退這東西?!!」「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的家人呢?!他們在哪裡?!你又是誰?!!我不要呆在這!不要…!!」

    門外的東西隨著他的聲音騷動起來,剛開始如同一隻大狗在門上碰撞,接著聲音越來越大,漸漸變得震耳欲聾!這東西正用盡力量想要闖進來抖,趙鑫站起身子,雙手緊緊抓著斧頭。現在沒有半點辦法了,只有放手一搏!

    讓她驚訝的是,現在淳于呂的狀態,就好像回到了年少時,但她發現他這時候似乎還沒有任何身為降頭師的自覺,難道他是在長大成人以後才開始修煉降頭術的?!

    …他殺了我們全家人……洛…

    …她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小心!!」他叫了一聲。

    厚重的鐵門被一下衝開來!白色的火焰瘋狂的搖曳起來!趙鑫根本沒來得及看到是什麼向她撲面而來,就見眼前黑影一閃,手裡的斧頭已經下意識地向前揮去!!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砍到了什麼,只聽到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這聲音明顯不是人類可以發出的頻率,她渾身上下被一種滾燙的液體覆蓋,皮肉被灼燒的疼痛!火焰搖曳的光芒裡,她看到一顆巨大的頭顱---如果一個長滿頭髮的圓球也可以稱得上腦袋的話----腥臭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在她面前出現了一隻血紅的眼睛,近在咫尺,惡狠狠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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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娅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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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能害怕!一害怕就全完了!!

    趙鑫在心裡對自己大喊大叫,她握緊斧頭,向那只血紅的眼睛拚命砸去!!

    周圍響起一種詭異的吵雜聲,怪物突然變成了一種半透明的物質,像一股青煙,斧頭從中穿了過去,落在地上。趙鑫向後退了一步,地上白色的火焰非常微弱,淳于呂蜷縮在旁邊,驚恐萬分的看這一切的發生。…把他給我…

    就好像是頭腦裡被硬生生塞進一句話,趙鑫慌亂的摀住耳朵,面前血紅的眼睛依舊惡狠狠的盯著她!

    …把他給我!!

    「從我腦袋裡滾出去!!」她發瘋似的喊道,張開手臂擋在淳于呂前面:「死心吧!你什麼也帶不走!」

    無知的人類…

    血紅的眼睛鄙夷的看著她,突然四周刮起一陣狂風來!這小小的樓梯間裡一下子聚集了這麼強烈的風,只覺得牆壁都在搖晃,整座樓要塌了似的!趙鑫回頭緊緊抱住淳于呂,心裡納悶,醫院裡其他的人呢?沒有人發現這裡的騷亂嗎?…

    …沒有人可以打敗我了…

    怨靈發出嘶鳴的聲音,趙鑫懷裡的淳于呂突然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他緊緊抓著趙鑫的手臂:「姐姐…姐姐…」「你怎麼了?!」「我不知道…好痛苦…」不用他說,趙鑫也看得出來,他臉色發青,牙齒緊咬著嘴唇,已經滲出血來了!她卻對此無計可施,狂風讓她連站都站不起來!

    奴役了我的降頭師!我要你的力量!

    狂風中伸出一隻巨大的枯骨嶙峋的手!直向趙鑫頭頂上抓了過來!她眼睜睜地看著。..雙手依舊緊緊抱著淳于呂的身體---就這麼結束了嗎?!!……

    突然,在她面前展開了一雙黑色的翅膀!這雙翅膀擋住了怨靈地進攻,傳來一陣金石相碰的聲音!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樓梯間頂上似乎開了一個洞,無限的虛空與混沌盤旋。黑色的翅膀承載著一個人飛快地向上攀升,又飛快地向下墜落,手裡一把金色的長劍猶如閃電一般劈下!怨靈發出了嘶吼聲,青色的煙霧四處流竄,它好像和趙鑫一樣驚訝。血紅地眼睛瞪得老大,像一個染血的圓盤!

    「醜怪的傢夥,真是不自量力!」長翅膀的男人格開了怨靈所有的攻擊,伸手一把將趙鑫和淳于呂兩個人統統抱了起來,強有力的翅膀呼呼作響,她看到他們正向頭頂上詭異的黑暗快速飛去!「放我們下來!」她驚叫道,緊緊抓著半昏迷的淳于呂。

    男人偏頭看著她,趙鑫這才發現,除了頭髮的顏色變成黑色以外。他地臉和上次在意大利餐廳看到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藍色的眼眸變成了銀白色,他地五官不再顯得那樣俊美柔和。感覺有些冷酷:「我叫路易斯,我的公主。」「現在不是自我介紹地時候了吧?!你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你到底是…」她低頭能看到在後面窮追不捨地怨靈。聲音顫抖地喊道。

    「邪惡的生物…」路易斯抬頭看著頭頂上地一片黑暗。背上的一雙翅膀有力的揮動著:「降頭師還真是會惹麻煩,把他扔給他自己養的狗好了。」「胡說什麼?你們不是朋友嗎?!」

    他古怪的笑了一下:「他並不是我的守備範圍。他自己心裡最清楚。只有你…瑪格瑞特…」

    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強光,耀眼的讓她張不開眼睛,趙鑫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這是什麼?!你不能扔下我們啊!唉呀!…」「它將你們拉進了異空間,我這就帶你們出去。不要擔心,淳于就快醒了。」他的聲音就如同耳語一般:「記住,不要把你的心交給降頭師,我的公主…永遠不要…」

    「在說什麼?!我聽不見了…啊!!」

    好像被從高空扔了下來,趙鑫緊抱著淳于呂,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她來不及在心裡咒罵拋下他們的男人,屁股就撞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疼得她幾乎掉下淚來。

    慢慢睜開眼睛。

    她驚訝的發現自己正坐在醫院的走廊長椅上,淳于呂枕在她的膝蓋上,緊緊閉著眼睛。

    「小姐,您需要幫助嗎?」路過的一位護士看到她驚訝的眼神,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趙鑫連忙搖搖頭,她的心還在劇烈的跳動,看護士走遠了,這才趕緊拍打著淳于呂的臉:「喂!快醒醒!你到底怎麼樣了?!喂!」

    他慢慢睜開眼,讓她失望的是,這還是一雙孩子的眼睛,虛弱,懵懂,充滿不安:「姐姐?…」

    「放心吧,已經好像安全了。」她歎了口氣,俯視著他的臉,給他擦擦額頭上的汗:「如果可以就睡一會吧,我會在這裡陪著你。」

    他竟然聽話的又閉上眼睛,輕輕舒了一口氣:「父親說得沒錯,我果然是個沒用的人…就連姐姐也比不上,你真的很勇敢,如果沒有你…」「不要說這種喪氣話了。」她靠在椅背上,手指自然地放在他的頭髮上:「再過些年,你就會變成一個了不起的男人,很厲害,雖然有時候有些固執,令人生氣,但是也還是一個讓人覺得可以依靠的人…」

    「我以前見過你嗎?」他打了個哈欠,輕鬆地問道:「為什麼覺得你好像很面熟呢?」

    趙鑫忍不住笑了一下:「也許真的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不過我好像對長大了的你還比較瞭解一些,要是沒有那麼多臭脾氣,故弄玄虛的套路,應該也算是個好男人呢!」

    「你是在說我嗎?」

    突然下降的語調,趙鑫連忙低頭,卻看到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好像帶點怒氣的看著她。

    趙鑫驚叫了一聲,連忙跳起身,就聽到「砰」的一聲,降頭師的腦袋狠狠撞在了長椅上!「對、對不起!我絕對不是故意的!!…」「真是性格惡劣的女人,乘人不備偷襲是很不道德的。」

    降頭師好像剛睡起來一樣,行動顯得有些遲緩,他慢慢坐起身,一邊揉著後腦,一邊冷冷的看著貼牆站著的趙鑫:「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嗎?」

    「怪、怪物!」看到他又像以前那樣,趙鑫卻似乎一下子放鬆了,她的心被一直壓制的恐懼一下子填得滿滿的,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我們在異空間…明明還是樓梯間的樣子,有一個黑色翅膀的男人…帶我們飛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言不達意,有什麼東西讓視線變得模糊起來,她停下不說了,緊緊地咬著嘴唇。

    降頭師站起身,突然伸出手,將她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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仟滕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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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話都說不清楚,真是沒用的女人呢。」

    趙鑫呆呆的看著他,他放開她,那僅僅持續了幾秒鐘的溫暖像是過眼雲煙,一下子不見了:「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只需要一會就可以把那傢夥收拾了。」淳于呂扭過頭去不再看她,手放進了褲兜裡:「你幫了我的忙,現在輪到我了,降頭師從來都沒有欠人情的習慣。那個懷孕的女人呢?不想救她了?」

    趙鑫這才猛然間想起來,她一拍額頭,拉著他的手臂就向走廊的另一頭跑去!

    邱蘭發現自己坐在籐椅上。這是她和她的男人曾經生活過的房子,客廳很小,沒有窗戶,她就坐在昏暗中,看到一縷夕陽照在臥室的門框上,橘紅色這時顯得有些詭異,雖然它是明亮的,卻比黑暗還要陰沈。

    她懶洋洋的坐在那裡,想不起來該幹什麼,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什麼呢?…牆上的掛鐘在寂靜裡嘀嘀嗒嗒的響,這聲音突然就沒有了,好像被一把卡住咽喉。

    她看到門框上被夕陽照亮的地方伸出一隻蒼白的小手,五個指頭緊緊扣在木頭上,指尖發黑。她感到像有什麼東西壓在她的頭頂上,喘不上氣,動彈不得。

    …你準備好了?

    「什麼人?誰在那裡?!」她的聲音在顫抖。

    …我是來接你的,你要和我們在一起了「我男朋友馬上就要回來了!你要不現在就逃走。不然他不會放過你的!」虛張聲勢地聲音,她自己聽起來都覺得無力。躲在門後的人發出了輕笑,又一隻手出現在門框上。卻好像大了許多,蒼白的。像是個男人地手,如同死人一般…

    你不知道嗎?他也要和我們在一起了…一起走吧。

    「放開我!!放我走!!」她在掙紮,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卻一動不動,她突然想起了重要地事情----她要保護她的孩子!她已經是母親了,她要保護她的孩子!

    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了…來吧。一起來…在找什麼?你的孩子嗎?低頭看看,他也在等你呢…

    她地脖子突然好像可以活動了,連忙低下頭,卻看到了一片血紅!蒼白的小手突然從她身下伸了出來,緊緊抓著她的大腿,一張血淋淋的小臉仰著看著她。

    媽媽,一起走吧。

    「不!!這不是真的!!放開我!!放開我!!----」

    「邱蘭…!喂!……」

    她猛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這個女人。這個女警察,她記得她的臉。為什麼她也出現在了她的幻覺中?!這到底是什麼?另一種法術嗎?!…

    「清醒一下!看著我!」她俯身輕輕拍著她的臉,臉上似乎帶著欣喜地表情:「放鬆。你已經沒事了!你現在在醫院,醫生已經為你做了急救護理。你沒事了!」

    醫院?沒事了?

    邱蘭半張著嘴。呆呆的在枕頭上轉過頭,確實是醫院的樣子。白色地牆壁,身穿大褂的醫生…直到她看到那個站在一旁地男人時,她才確定自己已經從噩夢中逃脫出來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為了還人情。」他簡潔地說道,俊美的臉上像罩著一層冰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一朵花來,她認得這朵花,就是一個月來她一直用鮮血澆灌地那一朵,白色的花瓣已經快要綻放了。她顫抖的伸出手,他將花放在她的指尖上:「原本你保管的那一朵已經不存在了,差點害死了我們兩個人…現在好好收著這一朵,如果再不見了,就連我也沒有辦法。」

    「不是已經不見了嗎?這是哪裡來的?」趙鑫皺起眉頭,淳于呂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愛情花,從來都是一根長兩朵,氣息相通。不用幾天,它就要完全綻放了,到那時你的心願…」

    邱蘭緊緊握著花,一手摸向自己的肚子,讓她安心的是,孩子似乎安然無恙,在她的身體裡靜靜睡著。

    接收到了身邊女子憤怒的目光,淳于呂一邊無動於衷的向門外走去,一邊對緊隨而來的她說道:「這就是降頭術,一旦你粘到它,無論生死都是仰仗著它,它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只不過,會在你的生命裡留下烙印罷了。」「那你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出生於降頭師世家,卻不是從小修習降頭術,它對你來說似乎並不是什麼享受…你的故事又是什麼呢?」

    他停住步子,回過頭來看著她:「你似乎知道得太多了…」

    「想怎麼樣?!」她倔強的迎向他:「殺人滅口?來,讓我也見識一下你的厲害吧!」

    讓人意外的是,他竟然笑了,雖然又是轉瞬即逝的一下,卻足以讓她呆在了原地,眼睜睜的看著他轉身離開了走廊。

    門鈴響了。

    宋河星剛打開門鎖,臉上就吃了重重的一記,他被迫倒退幾步,正要發火的時候,卻看到怒氣衝天的趙鑫站在門口:「小鑫?!」

    「我知道你做的好事了!」她用力踢上門,一把抓住他的背心:「法術反噬?!是不是?!你是從哪裡學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茅山道士?!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差點害死了兩個人?!如果把我也算在內,就是三個人!!」

    「什麼?!」他吃驚的看著她。

    「裝什麼傻?!」她推開他,在不大的兩居室裡來回尋找:「他們在哪裡?!沒格的小人!如果看不順眼就面對面找他決鬥!在背後暗算別人算得了什麼?!」

    宋河星的表情陰沈下來:「你是在替降頭師鳴不平嗎?真不賴,才多長時間你已經變成他的隨扈了?那個男人就很光明正大嗎?王頭的死和他有關,小楠的靈魂是被他囚禁的!更何況他是一個絲……!!」

    他突然停下不說了,趙鑫抬起頭,狐疑的看著他:「他是什麼?」

    「從我這裡出去!」他拉住她的胳膊,無視她的反抗將她從大門裡推了出去:「不要煩我了!!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如果你一定要和降頭師站在一起,那麼好吧!我們就是敵人了!!狠狠的摔上門,他像全身虛脫了一樣坐倒在地上,將臉深深的埋進雙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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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支

发表于 2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終於到了嚴鐵出庭的日子。

    警方的保全措施沒有鬆懈,趙鑫帶著嚴夫人,宋河星帶著嚴鐵,他們自從爭執後再沒有聯繫過,見面時難免有些尷尬,宋河星躲在墨鏡後面,趙鑫也不願意跟他說話,早上接到電話,說邱蘭午夜在醫院順利產下一個男嬰,她看著嚴鐵的眼神難免充滿敵意。

    法庭前面聚集了不少媒體,閃光燈晃人眼睛,本市最大的黑社會洗錢案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警方的神經也繃得很緊,除了恐嚇電話和郵件,這一個月嚴鐵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威脅,是黑幫的漏網之魚終於放棄了,還是他們另有打算?…

    「請靠後!」緊緊拉住嚴夫人的胳膊,趙鑫揮手擋開一個記者,宋河星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保護著嚴鐵,他們在其他警察的掩護下,向法院大門走去。

    「我們還有些問題!」一個攝影記者突然抓住宋河星的手臂,嗡聲嗡氣得說道。趙鑫連忙回頭,雖然已經是深秋,可是這個記者穿得未免有些太厚實了,而且他扛在肩上的攝像機吸引了她的注意----鏡頭蓋居然是蓋著的!!

    她的心跳得很快,這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宋河星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將嚴鐵猛地向旁邊推了一下,將手伸進懷中掏槍!

    可惜這假冒的攝影記者早有準備,他的手槍就藏在攝像機裡,在一片人群的驚呼聲中,他的槍口對準宋河星的眉心,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幾乎與此同時,趙鑫飛身向前撲倒了目瞪口呆的嚴鐵。..落地的時候,她看到宋河星高大地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背向著她。從鼻樑處斷成兩截地墨鏡就落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狗娘養的!!」

    她猛地直起身子,槍口對準了歹徒。卻和在場的所有警察一樣,雖然滿腔怒火,卻不敢扣動扳機。

    歹徒的自製手槍卡殼了,他拉開厚重地外套,露出裡面繫在胸前的炸藥來!周圍的人群早已四散逃竄。除了趙鑫以外的警察們也不敢輕易越雷池半步,嚴夫人抱著趴在地上的嚴鐵嚇得直哭,趙鑫發紅的眼睛看著面前瘋狂的男人:

    「你到底想要什麼?!!」邱蘭斜坐在床上,身邊新生的孩子正甜甜的睡著。

    生產耗費了她太多精力,可是她卻一眼也合不上,枕邊地白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全開放了,它原來是這樣美麗,就像一張美人的臉,當她的鮮血滴落在上面地時候。就好像這美人正在哭泣一般。

    「你應該稍微睡一會。」護士推門進來,這是個中年女子,笑容很是慈祥。此時嗔怪的看著她:「就算有心事也不能讓自己地身體虧了,孩子以後還要靠你照顧呢。這是什麼?」她看到了邱蘭手裡地花:「有人來看你嗎?」

    邱蘭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是別人送給我的…你能相信嗎?這樣素白地花竟然叫做愛情花…」

    「愛情花?」護士停下手裡整理被褥的動作。想了想,笑道:「說起來很貼切呢!」「什麼?」「愛情花啊。我覺得很玫瑰之類的花比起來,這樣素白又不起眼的花才真的最能表現愛情。當你開始戀愛的時候,它究竟是什麼顏色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也許是浪漫的粉紅色,也許是絕望的黑色…不如就讓它成為一片素白,由你決定它最終會是什麼顏色的。」

    她直起身,笑瞇瞇的看著她:「我真是的,讓你好好休息,卻又在和你聊天。好好睡一會吧,小寶寶醒了還要給他餵奶呢。」

    邱蘭呆呆的看著她走了出去。她靠在枕頭上,一手攬著兒子柔軟的身體,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她突然想起來今天的日子,連忙吃力的夠向床頭櫃上電視遙控器,打開來,新聞上正在播出一條插播緊急新聞:

    「…原定在今天舉行的聽證會發生了騷亂,證人夫婦在法院門口遭到歹徒劫持,一位警員頭部中彈,另一位與身藏炸彈的歹徒對峙,目前證人和警員都暴露在歹徒的炸彈威脅之下,警方已經將該地區全面封鎖,進行人群疏散,以防最壞的情況發生……」

    當愛情花盛開的時候,你的願望就可以達成了。

    邱蘭呆呆的看著電視鏡頭上,趴在地上驚慌失措的男人,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弈弈,和妻子抱成一團,任憑她的眼淚鼻水和五顏六色的化妝品糊在他的臉上,將她送來醫院的女警察手裡拿著槍,還有一個男人倒在不遠處,歹徒的情緒看上去很激動,他的藥裡纏滿了炸藥,一手緊緊抓著引線…

    她將目光從電視機屏幕上移開,看著手裡盛開的白花。這就是為什麼你是素白的嗎?必須要被鮮血染紅,那才是你的顏色…她的願望真的可以實現嗎?這對狗男女…奪走了她的幸福,她的未來,她的家庭…讓她孑然一身,貧困潦倒,每天必須要在仇恨中勉強度日。是的,仇恨….如果他們不復存在,那麼仇恨也就不復存在,就算是要下地獄去…

    嬰兒發出了聲響,他似乎要醒來了。

    她俯身抱起他,眼淚落在他小小的臉頰上,她趕緊給他擦掉----這是仇恨的眼淚,不能玷汙了孩子的清白!他必須要好好的活下去,清清白白的……

    不如就讓它成為一片素白,由你決定它最終會是什麼顏色的。她又看向了另一隻手裡緊緊握著的愛情花,與降頭師十年壽命的交換,她將要得到自己的報償了。

    手指上的傷口根本不用費太大力氣就可以弄破,她看著自己的鮮血凝成一滴,落在白色的花瓣上。這應該是最後一滴了,最後一次滋養,它要實現她的願望---她不再要仇恨,要消滅它們,她要一顆乾乾淨淨的心,可以在以後的日子裡面對兒子的,乾乾淨淨的

    巨大的聲響讓她受到了驚嚇,她急忙抬頭看向電視屏幕,記者的攝像機在可怕的顫抖,遠處法院門前騰起了濃烈的黑煙,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聲嘶力竭的喊著,通過電波向所有人大聲喊著:

    「天啊!!太可怕了!!歹徒最後還是引爆了炸藥!…天啊!!我們不敢想像,這種爆炸力,站在那裡的人們…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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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逗

发表于 2 小时前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哪裡在放煙花嗎?」

    上午的蛋糕屋只有一位客人---安源一手拄著下巴,透過玻璃窗看著寂靜的街道,她的情緒不太好,小臉耷拉著:「怎麼連孤魂野鬼都不見蹤影了?好無聊啊…」

    一旁的店主正慢條斯理的過濾咖啡,抬起湛藍的眼睛,微笑得看著她:「今天不是法院開庭的日子嗎?不去看護你的白馬王子了?」少女白皙的面皮泛起一層淡粉色,她嘟起嘴巴:「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你這裡怎麼連台電視也沒有啊?早知道就不來了…」「如果擔心的話,就直接告訴他,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才好。」路易斯將一縷金色的長髮掠到耳後,漫不經心的低聲道:「這世界上什麼東西最珍貴,只有到失去的時候才真正明白啊…」

    「你今天真是奇怪…」安源瞥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向窗外。

    下一刻,她驚訝得張大了雙眼。

    下雪了!竟然在這深秋時節!…不,那從天空中緩緩飄落的並非雪片,而是無數粉白的花瓣,漫天的花瓣籠罩著整個城市,紛紛揚揚,不知道是從哪裡降下的,落在地上,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安源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這、這是怎麼回事?!……」

    「真漂亮。」路易斯出現在她身後,雙手抱在胸前,靜靜地注視著窗外這奇異又美麗的景色:「看來有人終於醒悟了,這樣的心情,還真是漂亮呢…」

    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安源呆呆得看著天空。..一場花雨,遮蔽了城市陰霾的天空……

    於是一個新的都市傳奇誕生了。法院門前引爆炸藥地歹徒當場身亡。漫天的花瓣從天而降,人們在爆炸的硝煙中驚奇地發現,與歹徒對峙的女警察安然無恙。還有一旁相擁而泣地證人夫婦,好像這一場只在神話中出現的花雨保護了他們。短短幾分鐘,粉白色的花瓣又全部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就像一場夢,一場成千上萬人同時沈浸其中的夢…宋河星被送往醫院,又一個奇跡---歹徒地子彈僅僅是讓他的頭部受到震盪。他神奇的活了下來。

    手裡緊握著那副斷成兩截的墨鏡,趙鑫坐在醫院的走廊上,身邊不遠處是被警察攔下的瘋狂的記者們,她卻對他們的提問和閃光燈渾然不知,腦子一片空白,卻好像有什麼都知道。邱蘭不見了,連同她的孩子,護士告訴她早上她地母親早上趕來了,說當爹的原諒了女兒。想將她接回家去。趙鑫趕回來的時候,空空如也地病床上只剩下一朵凋謝了的白花,上面沾著一點血跡。枯萎地花瓣變成了淡粉色。

    邱蘭只讓護士帶給她一句話,也許並不僅僅只是帶給她地。還有人也同樣需要它。她說:

    請一定要幸福啊。這個女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這種事情怎麼還能和幸福扯上聯繫?!她在心裡惱火著,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至少他們都還活著。她,小宋,嚴鐵…還有……

    「趙警官!」走廊一頭一位同事叫她:「宋警官醒了,他想要見你!」

    她連忙站起身,沒有發現一片粉白色的花瓣,從她地肩膀上緩緩的飄落下來……「…A-16區發生嚴重車禍!周圍警力前去支援!重複一遍……」午夜的大橋上被警車和救護車包圍了,一輛卡車與一輛轎車相撞,轎車的車頭被撞進了車身裡,破碎的玻璃和車體散落得到處都是,這種景象就連身經百戰的老警員都會感到心驚肉跳。

    卡車司機受了重傷,已經被火速送往醫院,轎車裡有三名乘客,一名在兩車相撞時被甩出車外,當場身亡,司機卡在車尾上早已身首異處,血肉模糊中,人們寄希望於後座上的乘客,也許還有那麼一絲生還的可能。

    消防局調來了人手,開始在醫師的指導下小心翼翼的切割車體,一旁負責指揮現場的警司卻得到了很讓人頭疼的消息:「你說什麼?!車上坐的是誰?!」他突然提高的聲音讓來報告的警員有些怯懦,還是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根據車牌已經打電話去核實了,車上坐的正是陳思思小姐!」

    這個陳思思在這座城市裡可以算得上家喻戶曉---她是票房的保證,是每位妻子的仇敵,是當著孩子的面不得不立刻換台的理由,是上流社會炙手可熱的名花…

    她是被譽為生下來就該吃這碗飯的女人----聞名遐邇的艷星陳思思。

    惹火的曲線,性感的聲帶,勾魂的眼神,百煉鋼化繞指柔的手段,不要去算有多少名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不是什麼貞節烈婦,甚至有人罵她是荒淫無度,厚顏無恥…可是她還是所有男人的夢想,那纖細的足踝和渾圓的臀部,就算是用麻袋片來裝點,她依舊是出眾的黑天鵝…

    警司難以置信得看著車禍中面目全非的轎車----就算是美艷妖後,這時也變成一堆爛肉了吧?「好了!!慢慢移出來!!」

    車體被小心翼翼的切割開,急救人員和警察消防員一起從車裡拖出一個人來,果然不出所料,只能用面目全非來形容了…急救人員現場對還有一息尚存的傷者展開了急救,插呼吸器,按摩心臟…一旁的警司卻只有不住冒冷汗,他該怎麼向那些痛失情婦的大人們解釋呢?萬一再被扣上一頂救援不力的帽子,他的前途可真的毀了!!

    當看到急救人員停下手裡的動作,沈著臉向他搖搖頭的時候,他眼前一黑,幾乎倒下……

    「真是可惜啊…」慢慢拉上屍袋的拉鏈,一個警員看著他的同伴直搖頭:「要是明天發現不是她就好了…也許真的不是她,是什麼助理啊,替身什麼的…」「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這邊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呢!快過來!」

    警員歎了一口氣,又看了眼靜靜躺在車廂裡的屍袋,這才關上車門。

    車廂的靜寂裡,黑色的屍袋包裹著支離破碎的女人的屍體,突然左右搖擺了一下!!拉鏈從裡面被緩緩打開了,探出一隻骨肉剝離的血手,緊緊抓著袋子!

    「…他媽的!我這是掉在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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