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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夜霏不悅的嘟起嘴,用眼神和話語控訴於小歡的毫無人性。
“當然還有你阿霏呀,你可是我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不是嗎?”
於小歡眨了眨眼,然後臉不紅氣不喘的迎視駱夜霏控訴的雙眼,否則她們這三天一通電話的情誼是從何而生,完全就是因為她們之間的友情濃厚到不能失去彼此的地步,要知道她對她的兩個妹妹都沒像她聯絡得這般勤快。
“真的嗎?”駱夜霏很是懷疑的上下打量她一臉誠懇老實的模樣。
“真的。”於小歡很是用力的點點頭,因為她可是最重視朋友的人,更逞論她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兼死黨,所以她的眼中怎麼可能會沒有她,她真是想太多了。
“可是我覺得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像我為了夜來香寢食難安……”駱夜霏還是有點懷疑的看著於小歡,嘴上叨絮的說著她的無奈和痛苦。
只為滿腔愛意無處可宣洩,夜來香就這麼銷聲匿跡,讓她不知從何找起,更甭提要下手。
嗚……她不要這樣一直為伊人獨守空閨下去,她真怕自己受不了無盡相思的折磨,到頭到真會喜新厭舊的移情別戀。
噢,夜來香,為何你不再出現呢?你可知我阿霏已等得坐立不安又抓枕難眠的空虛極了。
“誰?你為了誰寢食難安?”於小歡懷疑自個耳朵沒聽清楚,她好像聽到夜來香三個字.可是夜來香明明是一首歌曲,是不,所以不是她聽錯就是阿霏說錯,要不就是她瘋了。
因為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愛上一首歌的,不是嗎?
“當然是夜來香,不然還有誰?”駱夜霏應得理所當然是理直氣壯,腦海甚至不由自主浮現起那夜在月光下的身影。
噢,夜來香,她要夜來香啦!
閉上眼,她手臂相互交握著,身體興奮的就是一陣欲罷不能的搖動,若夜來香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她肯定是二話不說就沖進他懷裏,像個小女人依偎著他撒嬌。
於小歡看得目瞪口呆,直覺就是駱夜霏瘋啦,這一副花癡相,看起來就是中毒不輕的模樣,問題是沒人會煞到一首歌,尤其這首歌的原唱人同樣是個女人,莫非——
“阿霏,你確定?”是她誤解了她的意思吧?還是這世上有個男人叫夜來香?可她實在不認為會有人取和一首歌相同的名字,看來該是同音字吧!
“我非常確定,可惜踏破鐵鞋無覓處,伊人不知在何方哪!”駱夜霏哀聲歎氣、搖頭不已,一張開眼就看見于小歡張大著嘴巴,說不出話來的瞪著她看,她頓時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你這是什麼眼神?如果我知道他在哪里,還犯得著‘聽歌思情’嗎?我也不想吵到隔壁鄰居,可你應該知道陷人戀愛中的女人是很瘋狂的。”
她阿霏還是有溫柔的一面——在她心愛男人的懷中,只可惜他跑得不見人影,所以她的溫柔才沒有機會表現出來給人看到罷了。
於小歡聽傻了眼,猶豫再三還是好心的提醒她一下,“阿霏你——不是還在暗戀階段嗎?”
駱夜霏聞言整個肩膀頓時垮了下來,“小歡,你就非得這麼殘忍的提醒我這個嚴殘的現實嗎?不過我可不會這樣就死了心,因為我是駱夜霏,總有一天我會等到他再出來偷東西,到時……嘿嘿,他一定逃不出我布下的愛情密網,你等著吧,夜來香。”
駱夜霏將右手掌伸至面前,然後向內縮緊,就仿佛那夜來香已在她的五指山中,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於小歡見狀不禁為那叫夜來香的男子掬一把同情之淚,只是她說的話聽來還是讓她一頭霧水,不過戀愛中的女人確實很瘋狂,如果這女人姓駱名夜霏的話,無疑更是殺傷力十足。
“呃,阿霏,我好像聽到你說那個‘葉’先生什麼再出來偷東西的字眼,那個葉先生是做什麼的呀,我是說他在哪里高就啊?”
她還是旁敲側擊吧,雖然感覺和思緒很難抓住正確方向,不過從以前到現在,她好像也沒一次弄懂過她心裏頭的想法為何,說來真是有些汗顏。
“什麼葉先生?”駱夜霏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的叫道:“喔——你是說夜來香啊!拜託,夜來香就夜來香,因為那是他的外號,再說我根本不知道他姓啥叫啥?”
“什麼?你不知道那個夜來香的姓名……等、等等,阿霏,你是說夜來香是他的外號,天呀,他該不會是個午夜牛郎吧?不對,牛郎好像不用偷東西吧?”於小歡低叫一聲後,人有些弄糊塗了,因為她今天聽到的消息真可謂是一樁比一樁還要來得驚奇。
不過這中間夾了個駱夜霏,事情想要變得不驚奇、不複雜都挺困難。
“小歡,我的夜來香哪是那種出賣rou體的種馬,他可是盜竊界頂頂有名的‘怪盜’夜來香,請你以後別把我的他和牛郎相提並論好嗎?不然我會以為你在侮辱他,而侮辱他就等於是在侮辱我,就算你是我好到不行的超級好朋友,我也會生氣翻臉的喔!”
駱夜霏睜大了眼瞳,然後用著非常非常嚴肅的聲音聲明,他可是她阿霏看上眼的男人,雖然不知其長相如何,不過既然取夜來香這麼浪漫的外號,他一定是個很浪漫又迷人的男性才是。
總之她駱夜霏不是個膚淺的女子,所以愛人的長相英不英俊不是挺重要,重要的是能讓她看得順眼就好,再來就是千萬別像個木頭般不解風情,否則豈非要悶死她。
“阿霏,小偷就說是小偷嘛,幹嘛還要用上怪盜夜來香這好聽的字眼,你究竟是在哪認識他的呀,我怎麼連聽都沒有聽過?”於小歡既好氣又好笑的瞅著她。
看來老天保佑那個怪盜夜來香最好是都別出來偷東西,否則一旦被阿霏盯上,下場可是苦不堪言。
前一秒她還能愛到沒他不行的地步,下一秒她可能就改變心意,宛若兩人之間就像個普通朋友啥事都沒發生,你若好奇的問她一聲,說不得她還會納悶的堵你一句“我有愛過他嗎?”諸如此類的話語。
記憶猶新的例子,以駱夜霏高中時期的攝影社學長——古臣最具代表性。
“他不是小偷,他是怪盜。小歡,請你別把我的他的格調給弄低俗了好不好?”駱夜霏聲明又強調的提高音量,要知道怪盜夜來香這外號多有震撼力又充滿著優雅高尚的品味呀!
若換成是“小偷”夜來香——天呀,救人喔,這外號、這外號能聽嗎?
感覺就像坐雲霄飛車似的沖到最高點,沒一下就失速滑落到最底端,亂沒格調的,更甭提夜來香的花語是危險的快樂以及全心愛你。懊,他一定是個很懂得生活情調又羅曼蒂克的男人。
駱夜靠的眼睛赫然竄出了“心”光,如果這夜來香就在她面前,她決定不做個小鳥依人的小女子,而是惡虎撲羊的壓住他,然後……
喔,呵呵呵,接下來就請各位自行意會嘍。
“小偷和怪盜不都是在偷東西,偷東西的人還有什麼格調可言,阿霏,你別發瘋好不好?
偷東西的人就是非法分子,說難聽點就是個賊,而且你連對方的姓名和下落都不曉得,怎麼能只看過對方一次就愛上他?
等、等等,阿霏,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連那夜來香的真面目都沒瞧過,那就真的太扯了!”於小歡開始覺得內心極度不安,阿霏是她在世上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她的幸福亦是她關切之事。
而她愈聽就愈覺得不對勁,既然是偷東西的怪盜,那種人怎麼可能會隨意暴露自個的真面目,在這種情況下,阿霏怎麼可能會看見他的臉?若真是不見其人還能瘋狂的癡迷於他,那她就真的是太瘋狂了。
“我……我……是沒瞧過他的真面目……”駱夜霏頓時心虛的緩緩、緩緩垂下頭,哇咧,小歡何時變得這麼精明了?
嗟,莫非是吃多了計之藥那只具公豬的口水,人跟著變能幹了不成。
“什麼!?你沒見過夜來香的真面目,還有本事煞到他,駱夜霏,你吃錯藥了不成!”於小歡驚呼出聲,忘記了身處在咖啡館中,霎時引來在場之人的注目。
畢竟一個美麗的女子,本就容易引得眾人的注意,若同行還有一個帥氣打扮的中性人,想要讓人不多看上兩眼都難哪!
特別是坐在她們不遠處的一對男女,在聽見於小歡口中的話語時,他們拿著咖啡杯的手頓時一僵的停格在半空中。
“噓……小歡,你小聲點,這裏可是咖啡館,不是家裏耶。”駱夜霏被四方投射來的眼光看得更是心虛了,不過她對他們的目光巡禮其實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於小歡的感覺和反應。
“呀!天阿天啊,我怎麼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來!阿霏都是你啦,沒事煞到什麼怪盜夜來香嘛!”這下於小歡的頭垂得比駱夜霏還低,低到幾乎快要和桌面平行,臉更是紅到不行了。
“這也能怪我嗎?再說我就是喜歡夜來香,你知道什麼叫一見鍾情嗎?”駱夜霏無辜的抬起頭,看著對座只能瞧見後腦勺的於小歡,好是無奈的轉過頭,當視線迎上一雙含笑的眸子,她不禁怔了一下。
這傢夥可是在取笑她?
雖然長得相當稱頭……呃,好吧,其實是這傢夥長得真是帥斃了,一雙大眼睛像會說話似的,一張嘴唇微揚的角度像在勾引人親吻個夠,更別提他那麥金色的肌膚,健康又充滿活力的誘惑她伸手撫摸——
咦!她怎麼會想要撫摸他呢?
要知道她現在煞到的人可是怪盜夜來香,才不是這個長得頗有姿色的傢夥,她阿霏可不是那種三心二意、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現在的她只愛夜來香,但是他遲遲不肯出現,她總不能一直等他到白頭吧?
駱夜霏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都怪這傢夥不好,沒事亂對她笑,唉,人長得美也是一種罪過,她已經盡可能的將自己打扮成中性,誰知走到何處,都會有愛慕她的男人出現,她真是禍水啊!
於是,她拋給他一個“我已心有所屬,請你別來對我糾纏不清”的眼神——
☆☆☆
木子悼傻住了,被艾維絲硬拉來這間別具特色的咖啡館,他卻萬萬沒想到會聽見自己的另一個身份被兩個女子在大庭廣眾下高聲談論,而那談論的話題更是勁爆的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不免好奇的看向在她對座那剪了一頭奧黛利赫本頭的中性打扮女子,正巧她轉過頭來——
在看見她相當充滿個性美的臉龐,兩道濃眉雖然英挺仍不失秀氣,一雙眼睛雖不是很大,可烏溜溜的眼瞳靈動又神氣活現的轉動著,微翹的嘴唇仿佛為某事不悅的高高嘟起,不馴的紅豔光澤會讓男人產生一種征服的渴望。
只是她不男不女的打扮,使得她的魅力大減,讓男人望之卻步,尤其和她同桌而坐的女子是那樣嬌美清麗,相形之下益發使得她愈加黯然失色,雖然心中已為兩人比較出了高下,但吸引住他的目光再三流連的,卻是那言行舉止相當大剌剌的女人——
當烏溜溜的眼瞳倏地轉變為一道近乎猙獰的眼光瞪著他看,在毫無預期的情況下,他足足呆愣在位置上有好幾秒鐘之久。
事實是打從他懂事已來,從未有人用過這種眼光看過他,特別是還來自于一個女人。待回過神來,才發現她早已轉過頭去。
第一次他木子悼被個女人瞪了一眼,總是微微上揚的唇瓣在體認到這個發現後,禁不住咧嘴笑了,而且笑得張狂放肆……
“子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笑?”
坐在他身旁的艾維絲幾乎看直了眼,她發現自己真的愈來愈不明白他,是因為近年來他都隱居在山區的關係嗎?
這一刹那,她居然覺得他變了,變得不像她認識的他。
“為何我該沒有心情笑呢?如此羅曼蒂克的氣氛下,身邊還有一位大美人作陪,我的心情真的很好。”木子悼含笑的收回目光,若他沒聽錯的話,這個不男不女的凶女人好像煞到身為怪盜夜來香的他。
一見鍾情,她似乎是這麼說的,而且還說她就是喜歡他,結果今天她卻用這麼淩厲的眼光看他,怕是將他當成登徒子了吧?但他記得自己僅是友善的對她笑了笑——
“油嘴滑舌可一點都不像你,子體,你不可能沒聽見那兩個女子在談論你的事情吧?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艾維絲微蹙起眉心,嘴裏雖這麼說著,內心仍不免雀躍萬分。
但,木子悼的任何讚美都不能當真,否則會錯意的下場就是虛度青春,而女人有多少歲月可以白白浪費掉呢?再說她早就看清楚並體認到這個殘酷的事實,不是嗎?
“我是聽見了,不過我覺得很榮幸,所以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木子悼有趣的掀了掀嘴角,特別是對她那幾乎會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怖眼光,不論是警告抑或是挑釁,對他未來的生活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駱夜霏,那美麗娟秀的女子好像是這麼稱呼她的,納悶的是他怎麼突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仿佛在何處曾聽聞過——
“榮幸?我有沒有聽錯啊,子悼,你這身份壓根曝不得光……不,不會吧,你難道是指那女子說她喜歡怪盜夜來香而感覺榮幸嗎?”
艾維絲錯愕的凝睇著他眼中鮮明的笑意,她的心情赫然變得陰霾而沈重。
“是呀,我犯案的時候可都是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這樣她都可以煞到我,我怎能不感到榮幸呢?”木子悼輕笑的徽點一下頭,笑意蔓延到了眼角,目光禁不住又望向不遠處的駱夜霏正激動的比手劃腳著。
很有生命力的女孩子,她的裝扮亦顯示出其好動的性格,就連她那情緒和心思……怕都如疾風一般活躍,正好和他的安於沈靜有著天壤之別,莫名的吸引了他。
“煞到你是她的不幸,就像我一樣。”艾維絲再也笑不出來,黯然的瞳光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駱夜霏,後者背對著她的身影,雙臂不時上下揮動著,感覺是個相當急性子的女子。
可她太瞭解木子悼,這些年來他的身邊並非完全沒有女子陪伴,然都是曇花一現,畢竟沒人受得了山區枯燥乏味的隱居生活,特別是一個正值黃金歲月的女子。
她嘗試過,其他的女子也嘗試過,她們的心雖然可以安於恬靜的生活,卻無法忍受愛人的心並非全然在自個身上,尤其他一醉心武術就如同在閉關一般,短時間還好,偏他一閉起關來,就是十天半個月,試想哪個女人受得了這樣的生活?
她受不了,縱使再愛他亦無法看著自己一天比一天沈默而憔悴,平淡乏味的生活更是讓她猶如無水灌注的花朵快速枯萎凋謝,她告訴自己,當他的朋友絕對要比當他的妻子來得幸福。
“你喜歡我?”木子悼一愣,他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嗯,曾經有過。我想沒人會見到你而不動心的,否則我何必為了你去做變性手術,不過你也不用驕傲,因為我早就對你不抱任何期望和幻想。
再說你喜歡小孩子,可像我這樣的身體壓根無法生育;話又說回來,像你這麼不懂得生活情趣的男人啊,我也受不了。”
艾維絲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沒見過對感情這樣遲鈍的男人,他竟然到現在都沒發覺她對他的情意不僅是朋友如此單純,天呐,她真想買塊豆腐砸死自己算了。
木子悼任在原地,艾維絲竟是因為他而去做了變性手術,他還一直以為她純粹僅是想讓身心徹頭徹尾都變成全然的女性,孰料——
“對不起,我沒有發現你對我是這種感情。”
“幹嘛跟我說對不起,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再說感情這玩意沒有誰欠誰的道理;還有勞煩你把話聽清楚好嗎,我是說曾經喜歡過你,所以現在對你只有友情,像你這麼危險的男人,我是沒法愛上的。”艾維絲笑了笑,心卻在淌血。
她明白自己不夠堅強,亦曉得自己不甘寂寞,所以不死心只會增加自己的痛苦,況且她曾經是個男人,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更逞論她還是個人妖。
“艾維絲……”木子悼無言以對。
或許對她的情意他並非是全然不明白,只是對她除了朋友之間的情誼,他再也付不出多餘的感覺,因為那對她來說,怕是傷害多於快樂,那他就真的太殘忍了。
“怎麼回事?話題怎麼會繞到我倆身上來,原本我是打算要介紹我的男朋友給你認識,不過他公司臨時有事,所以只好改天再請你幫我鑒定一下。”感覺到心刺痛了一下,艾維絲佯裝詫異的移轉話題。
“那有什麼問題呢?若你想試試他的體力,就把他帶到武館來,我會好好的招待他。”木子悼甩落心底的抱歉,既然從未有過開始,那就永遠不要挑起頭緒,這樣對他們都好。
“別鬧了,被你招待過,他起碼兩、三天下不了床,那個體力我自個在床上試就行了,至於你……那個女子煞到你,你要作何表示?”艾維絲不敢領教的猛搖頭。
“她跟我是兩條平行線,你認為我們之間會有交集嗎?”木子悼不答反問的微側首。
眼光源向那肢體語言相當鮮明的駱夜霏,她該是個有趣的人,可惜他和她不過是陌路人,恰巧在同一間咖啡館喝著咖啡罷了。
“說得也是,誰會知道怪盜夜來香就是武術界大名鼎鼎的木子悼呢?”戈維絲認同的笑了起來。
木子悼亦輕笑出聲,是呀,誰想得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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