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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兒,你去哪兒了?可知我們找你找得有多急?”李瑕一見著裘牙兒,立刻開心 地笑說:“若憐和苑苑也陪我一塊兒找你,但若憐有孕在身,臨時不適,所以苑苑陪她 回房休息了。”
“真的?!她沒事吧?否則我……”裘牙兒擔憂不已。
這座府邢當真容不下她嗎?她不但醜而且無能,顧不好自己就算了,還連累了關心 她的人。
頓時,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裘牙兒的身子禁不住劇烈打顫。
“沒事的,若憐她因為害喜想吐才回房去,大夫說那是正常情況。倒是你怎麼了? 晃月不是去找你,你沒遇上他嗎?”李瑕左張右望,就是沒看見耶律晃月那傢夥跟在裘 牙兒身旁。
“有……我有遇上他。”裘牙兒淡然表示。
“那他人呢?”
“一進府他便怒氣騰騰的去找風雲大哥,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剛剛才一踏 進府邸,晃月哥哥便直說要去找風雲大哥算帳,至於算什麼帳他沒說清楚,她也不懂, 反正那是他們兄弟間的爭議,她沒立場插手。
“怒氣騰騰?”李瑕偏頭想了想。“他啊!就是那副樣子,你別理他。對了,你為 什麼會跑到後山去?告訴我吧。”
“我……我只是想去那裹散散心。”裘牙兒垂下腦袋,支吾半天,“沒事的,你們 別放在心上。”
“是嗎?”李瑕皺皺鼻子,從頭到尾打量了她一番。
“怎麼了?”
“牙兒,我發覺你有事瞞著我。”她的表情像是有什麼大發現似的。
“哪有?”裘牙兒小臉瞬間發白。
“沒有嗎?”李瑕眼一眯,“這陣子你總是有意躲著晃月對不對?每次我約你去玩 兒,你劈頭便問有沒有晃月在,如果有他加入你就藉故不肯參加……可是我又發現你會 遠遠地在一旁偷望他。”
“這……”裘牙兒嫩白的臉兒驀然又轉熾紅,“你別亂說,我……我哪有偷看?你 看錯了。”
糟糕,她偷看晃月哥哥的事被人發現了嗎?
怎麼辦?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一定會笑話她的……“你怎麼了?牙兒。”看她又失 神了,李瑕立即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是不是又在想他了?”
“誰?”裘牙兒猛一回神。
“當然是那個該死的晃月。”李瑕竊笑了下。
“你又來了。”裘牙兒一跺腳,別開自己無措的臉龐。
“好啦,不逗你了,既然你有心事又不肯說,我再逼你也沒有用。走,我們去找若 憐她們,她口才比我好,一定能讓你開心的。”李瑕說著,已拉住裘牙兒的手往東院的 方向走去。
裘牙兒緊跟著她,心底不禁想著:如果她離開這兒,除了捨不下晃月哥哥外,就屬 她們三人的情誼是她最為難忘的。
耶律晃月幾乎找過了整座府邢,終於在偏廳找到了正在與耶律花穆、耶律焚雪下棋 的耶律風雲。
他用力推開廳門,劈頭就罵:“耶律風雲,你這個自私自利的男人,虧我喊你大哥 喊了那麼多年,你竟然這麼回報我?”
耶律花穆與耶律焚雪同時咋舌,瞧見耶律晃月那狂怒的氣勢,他倆忙不叠掩耳疾走 ,避之唯恐不及。
“你們可也參與其中,真要說始作俑者你們也有份,想逃嗎?”耶律風雲及時喊住 他們,笑得十分詭肆。
“這……”耶律焚雪摳摳鼻翼,露出一臉的無奈,“我才剛回府不久,怎麼會落得 一個同流合汙的罪名,真是冤枉。”
“我更慘,就只因為你們在決定這事時我正好經過,也被抓進去算我一份,悲哀啊 .”耶律花穆撫額大歎,苦著臉哀求,“我最冤枉了,放我離開吧!大哥。”
“不行,中原有句話: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你們就陪我一會兒,就算打 架也好有人替手。”耶律風雲沒一點兒害怕的模樣,倒是看著耶律晃月那張被怒焰熏黑 的臉笑道:“你想打架嗎?”
“不僅是打架,我還想殺人!”
耶律晃月倏然出手,耶律風雲立即一個閃身躲過他的勾魂手,嗤冷笑說:“你為了 女人對自己的兄弟出狠招?”
“因為你惹毛了我。”他目光著火,粗獷帥氣的輪廓蓄滿了憤怒。
“惹毛你?笑話,請問我哪兒惹了你?”耶律風雲收了拳,冷冷地一撇嘴角,笑得 陰沈。
“你別裝傻,遼帝要聯姻讓他去作主,你為什麼要插手,還動到我的人?”
耶律晃月勾起唇,一揮褂,坐入椅內。
耶律焚雪立刻為他倒了杯水,擱在他眼前,“我說晃月,你就消消氣,兄弟間還有 什麼不能解決的嗎?何必發那麼大的脾氣。”
耶律焚雪向來就是一張嘴皮子厲害,任何事只要經過他八面玲瓏的功夫稍稍搓揉一 下,必能圓滿解決。
但這次似乎……耶律晃月慍怒的臉上突地漾起一抹魅惑的笑,盯著耶律焚雪冷冷地 說:“是啊,在你看來是件小事,如果哪天大哥把你的苑苑拿去和親,你會做何感想? ”
他雙目一凝,接著嘲弄地扯開嘴角,“哼,我怎麼忘了?跟你講這些幹嘛,你也是 劊子手之一。”
耶律焚雪一愣,乾笑雨聲,“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會這麼做也全是為了你好。 ”
“為我好?!”耶律晃月猛一拍桌站起,怒氣凜然的雙眼直瞪著他們,“你們分明 是要我變成一個背信不義之人!”
“有那麼嚴重嗎?”耶律焚雪裝傻。
“你找死!”
耶律晃月正要揮拳,卻被耶律花穆攔住,“別衝動,你仔細想想,我們是不是為你 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麻煩?你們根本就不是解決麻煩,而是找麻煩!這下可好,那個米索國的醜八怪 已經來到咱們上京了!”耶律晃月失控地對他們叫囂著。
“醜八怪?你是指誰呐?”耶律風雲為自己倒了杯茶,仿若事不關己地說。
“莫非你連樊莫的長相都不知道,就把牙兒許給人家?”
“聽你言下之意,那個樊莫是個醜八怪嘍?!”耶律花穆見這場戰局似乎漸漸平息 ,這才大膽坐下。
“不只是醜,而且是醜斃了,你們就算再不喜歡牙兒,也不能把她往那種人身上推 啊!”耶律晃月不悅地說。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不喜歡牙兒的人是你,成天說她纏人、又長得礙眼的人也是 你,我們這些做哥哥的不忍心你受此困擾,才自願替你擺平她,何錯之有?”耶律風雲 瀟灑恣意地說,一點也不在意眼前那對噴火的目光。
耶律晃月渾身一緊,剛毅的唇線緊抿著,眼底寫滿了狂暴的戾氣。“我不需要你們 替我擺平誰,你們末經當事者的同意便為別人訂下親事這就是錯,我要你們立刻收回這 個決定!”
他已忍無可忍了,若非他們是他的親兄弟,他早就出手教訓他們的自以為是了。
“這也得看牙兒的意思吧,說不定人家喜歡呢?”耶律風雲垂首暗笑,故意再激他 .
“你——”
叩叩叩!
“東院大王,您在嗎?米索國的二殿下已來到將軍府,指名要找您。”敲門聲後, 門房在外頭說道。
“你請他至大廳稍坐,我馬上就去。”耶律風雲道。
“是。”
門房退下後,耶律風雲立即愜意地整了整剛剛過招時被弄亂的衣角,在耶律晃月仇 視的眼神下步出偏廳。
“我看我們也去瞧瞧吧。”耶律焚雪揮開紙扇輕搖兩下,也瀟灑地離開了。
“我倒是很好奇那個二殿下究竟有多醜,得趕緊去瞻仰一番才行。”耶律花穆隱隱 一笑,尾隨而去。
耶律晃月當然也按捺不住,他非得好好給那個叫樊莫的一點兒顏色瞧瞧,好讓他明 白他耶律晃月可沒那麼好應付。
當他沖進大廳,即看見那個短小矮胖的樊莫已坐在廳內,正與他的三位兄長談笑著 .
他怒氣勃發地闖了進去,二話不說便拔劍抵住樊莫的喉間,頓時樊莫身邊的侍衛也 都抽出兵器伺機而動,才不過一刹那的工夫,雙方已兵戎相見了!
“晃月,你給我退下。”耶律風雲冷著臉色命令道。
“除非他滾回米索國,不要再出現我眼前。”耶律晃月不為所動,一心只想要樊莫 知難而退。
“你這個人真奇怪,剛剛在路上看見你跟一個姑娘拉拉扯扯、口出狂言,這會兒又 在本殿下面前大聲咆哮,你居心何在?”樊莫以一隻粗肥的手指指著耶律晃月的鼻尖, 狠狠地叫駡。
耶律晃月收起劍,大步朝他走了過去,樊莫立刻收回手,急退了數步,“你……你 要做什麼?”
“不用兵刃也行,我只想殺人——”說著他使要揮出拳頭,卻及時被耶律焚雪給抓 住。
耶律焚雪低下聲警告他,“你是想把事情鬧到遼帝面前嗎?你可以丟臉,咱們兄弟 也可以陪你,但爹可丟不起。”
這番話非常有效地遏止了耶律晃月粗魯的動作,他憋著氣收回拳頭,直瞪著樊莫, 許久才重哼了聲,離開大廳。
他擔心自己真會把持不住,將這個胖殿下的頭顱給扭了下來……如今他就等著看這 三位多事的兄長怎麼將此事好好解決掉,否則別怪他到最後六親不認!
“二殿下,你別在意,他是我四弟耶律晃月,天生就是這副怪脾氣,還請你海涵啊 !”耶律風雲立刻招呼道。
“原來他就是北院大王!”樊莫露出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讓你見笑了。”耶律風雲搖頭輕笑,轉首對耶律花穆說:“麻煩你去請其他兄弟 過來,並吩咐下去,今晚宴設‘饕軒’,咱們要為樊莫三殿下舉辦洗塵宴。”
“沒問題,我這就去,不過我擔心晃月這傢夥……”
“放心吧,有牙兒在,他肯定是不會缺席的。”耶律風雲眉頭一揚,自信滿滿地說 .
“看來今晚有好戲可看了。”耶律焚雪狡詐一笑,唇畔扯出一抹邪氣的弧笑。
站在一旁的樊莫聽得一頭霧水,他摸摸腦袋,憨厚地問:“好戲?你們為了迎接我 還搭了戲臺嗎?”
耶律風雲聞言大笑,看來這場戲不只“好玩”兩個字可以形容得了。
位於平南將軍府後亭的“饕軒”是專為宴請達官貴客、至親好友所設立的宴會地點 ,更重要的是其菜色必屬上上之選,可媲美遼宮裹頭的禦膳,因此將這地方取名為“饕 軒”
換言之,這裹所端上的菜色就是連嗜吃如命的饕者都會讚不絕口。
“二殿下請上座,我向你介紹一下,這兩位你剛才見過,一位是我的二弟花穆,另 一位是三弟焚雪,而這位是五弟春拓,那位悶不吭聲的便是六弟秋人。”耶律風雲善盡 地主之誼,等兄弟都到齊後,他便開始一一介紹。
“那位北院大王沒來嗎?”樊莫望瞭望,似乎對耶律晃月存有懼意。
“待會兒會到吧。”耶律焚雪笑說。
“哦。”只見樊莫臉色一變,吞了口唾液。
“對了,那剩下的這些位子呢?難道你們還有其他兄弟姊妹?”樊莫好奇地問。
“哦,這些位子是留給我們一些家眷的,她們聽聞米索國的二殿下到來,個個都興 致勃勃地想見你一面。”
樊莫立刻垂下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這張臉有什麼好看的?只怕嚇著了嫂 夫人,讓她們笑話了。”
耶律春拓及時開口,“其實我覺得二殿下的個性善良憨厚,這要比一些面如冠玉但 心如蛇蠍的人要好多了。”
一見耶律春拓善意的笑臉,樊莫不好意思她笑了笑,﹁真的嗎?如果我那位未來的 媳婦兒看見我,不會嫌我醜吧?“
其實他此時前來大遼除了想見見對方一面,另一方面也是想讓對方看看他,若是對 方後悔的話,也可及早將這門婚事解除,免得過了門掀了蓋頭才後悔,那可就來不及了 .
“放心放心,你那位新娘子絕不會嫌你,因為她自個兒也不怎麼樣。”
耶律春拓這句無心之言卻正好被踏入廳內的耶律晃月所聞,他禁不住大吼道:“你 這傢夥指的是誰?”
耶律春拓搔搔後腦,“我……我指的是自己啦!”他吐了吐舌,趕緊坐回椅上,喝 他的酒。
耶律晃月怒目環視了廳內一圈,“嫂子她們都還沒到?”
耶律焚雪當然明白他這是在旁敲側擊了,於是應道:“她們就快來了,只是先去找 牙兒一塊兒過來。”
“你們找她來做什麼?她只是個外人,又不是咱們將軍府的人。”果真不出他所料 ,他們不會放過牙兒。
看來他這些兄弟們真是與他卯上了,這場仗以一敵五,他必然會打得很辛苦,但他 一定不能輸。
“她怎麼會是外人?”耶律風雲瞧了眼樊莫,對他道:“咱們剛才所提到的牙兒便 是——”
“耶律風雲!”
耶律晃月正要發飆,突聞門外傳來幾個輕盈的腳步聲,他猛然回頭,便看見裘牙兒 在幾個嫂子的妝扮下,居然變得清麗秀美,以往的缺點似乎已不怎麼明顯了!
該死該死,這樣子那個胖殿下肯定不會放她走了……“天,我說牙兒,你好美啊! ”耶律春拓來到她身旁繞了個圈,“俗話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當真一點兒也沒錯。 ”
廳內的男人們全都露出了驚豔的表情。
眼前的裘牙兒已褪去平日的俠女褲裝打扮,身著一襲綠色的絲緞長衫,水紡紗的披 風掩著微露的胸口,腰際束上玉璉鈴當,顯現出她細緻的身段,走起路來還會隨著身姿 的款擺叮噹作響。
他臉上不再是脂粉未施,薄薄的淡妝表現出她細膩暈紅的自然膚色,淡粉的胭脂強 調出晶亮如蜜的嘴兒,原本不大的眼在若憐巧手的勾勒下更顯得生動靈活,此時此刻的 裘牙兒再也沒人敢說她醜了!
“你真是牙兒?”就連耶律秋人也不敢置信地倒吸口氣。
“嗯,真是美,想來二殿下應該會動心才是。”耶律焚雪手執扇柄輕敲手心,端詳 了她好一會兒,又將視線調往已傻眼的樊莫臉上。
“動……”樊莫困難地吞了下就快流出的口水,“動心……”
從沒有人對她露過這種癡迷的眼光,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面前,裘牙兒頗不習慣地 別開頭,小臉臊紅不已。
耶律晃月眉頭一擰,誤將她的羞澀視為對樊莫心生好感,立刻走向她,大聲咆哮: “瞧你穿得是什麼鬼樣子,現在可不是炎夏,這領口開得這麼低,你以為自己有幾兩本 錢露啊?”
“我……”裘牙兒啞了聲,鼻頭已發酸。
“醜人多作怪就是像你這樣。”耶律晃月火氣更旺,吼出來的話簡直是傷人到無可 彌補的地步!
裘牙兒急退一步,小臉泛白,若非李瑕扶住她,說不定她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暈過去 .
他可知這句話足以將她的心撕裂成千萬片,讓她受盡淩遲之苦,全身都疼得發顫?
耶律晃月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但為顧及顏面,他卻連一句道歉或愧疚的話也沒有 .
“晃月,你太過分了吧?”就連耶律秋人也看不過去,“怎麼三番兩次對一個小姑 娘說這種話,她怎麼說也是你師妹!”
裘牙兒垂下含淚的眼,吸了吸鼻子,“我沒事,大家別為了我傷和氣,我先回房把 這身衣裳換下。”
“姑娘別換。”樊莫陡地出聲,“我第一次前來這兒,算是貴國的客人,你能不能 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走?”
“對了,牙兒,我為你介紹一下,他就是米索國的樊莫二殿下。”耶律風雲惡狠狠 地瞪了晃月一眼,替裘牙兒和樊莫介紹起彼此。
“我們見過。”她細聲說道。
“哦,敢情剛剛在街上與晃月拉拉扯扯的姑娘就是你啊!”耶律焚雪驀然睜大眼, 笑道。
裘牙兒看向面無表情的耶律晃月,心傷地點點頭。
“你這傢夥沒事與牙兒在路上拉扯到底有什麼用意?”耶律風雲冷著臉問。
見耶律晃月臉色陡轉鐵青,裘牙兒立刻替他說道:“晃月哥哥為了找我才追到街上 的,我因為不肯跟他回來,才會與他產生拉扯。”說完後,她發現其他人似乎仍不採納 她的解釋,於是急促地拉了拉耶律晃月的手,你說是不是這樣?“
“你說怎樣就怎樣吧!”他沒啥好氣的坐下,“我餓了,怎麼還沒上菜?”
“也是,貴客在場,廚房是怎麼了?”耶律焚雪向外頭重喝了聲,不久僕人便陸續 送上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肴。
“二殿下,快來嘗嘗咱們大遼的特有菜色。”耶律風雲指著其中一盤,“這是烘烤 乳豬,肉質鮮美爽口,保證讓你嘗過後口齒留香。”
樊莫挾了塊入口,閉上眼細嚼了下,“嗯……果真可口,比敝國出名的涮羊肉還香 滑鮮嫩。”
“那就多吃一點兒。”
“小心愈吃愈胖。”耶律晃月翻了翻白眼,出言不遜。
“晃月,你留點兒口德吧!”耶律風雲眉一蹙,眸光似劍般掃向他。
樊莫及時開口,“沒關係,我是該節制,否則再這麼胖下去是不行的。對了,我這 次來到貴國最主要是想見一見那位與我締結良緣的姑娘,聽說她就住在府上是嗎?”他 害羞地說著,肥胖的雙腮已變得紅通通。
耶律晃月臉色一凜,恨不得將手中的肉塊往樊莫臉上擲去!
耶律花穆將他這種反應盡納眼底,瞳仁閃過一絲促狹,“二殿下,她就在現場啊。 ”
“什麼?她在這兒?!”樊莫立即睜亮了雙目,望向在場的女性,見她們一個比一 個嬌美,霎時自卑感全湧上心頭。
“就是她,裘姑娘。”耶律花穆長臂一展,指向裘牙兒。
“什麼?”李瑕首先發難,“花穆,你在開玩笑吧?你們居然將牙兒許配給這個— —嗯……給這個二殿下。”天,她差點兒將“醜八怪”罵出口。
“有什麼不對嗎?瑕兒。”耶律花穆笑得恣意。
“當然不對了!這……這……”李瑕想說又怕刺激了樊莫,可不說牙兒就要被這幾 個男人出賣了!她深吸了口氣,委婉地道:“你們難道不覺得他們不適合嗎?怎麼看都 不適合。”
“我也這麼認為。風雲,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若憐雖沒有李瑕這般激動,但也 不打算袖手旁觀。
“絕不是開玩笑,名單我已上呈遼帝了。”耶律風雲揚起眉,挾了塊肉放在嘴裹, 快意地咀嚼道。
“瘋了,你們全瘋了!”耶律晃月再也受不了地站起,就差沒把桌子給掀了!“你 們問過牙兒的意思沒?這簡直是將她的幸福拿在腳下踩。”
“這次我們跟晃月站在同一邊,徹底反對這樁婚事。”李瑕與苑苑、若憐異口同聲 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她們全都瞪著自己的丈夫,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讓耶律風雲他們三人一時之間全 啞口無言。
“風雲你快把這事給講清楚,你以前不是這麼不講理的。”若憐快步走向耶律風雲 ,傾下身對著他輕聲問道。
一股迷人的女人香暫態侵入耶律風雲鼻間,讓他差點兒忘了自己此時扮演的角色。
“你怎麼了?快說啊!”見他不語,若憐心急地推了推他。
“呃!”耶律風雲猛地從女人香中清醒,“憐兒,我真會那麼不講理嗎?
牙兒在這兒並不快樂,讓她嫁給樊莫再適合不過了。“
“她不快樂?”若憐轉向裘牙兒輕聲問道:“牙兒,你不快樂嗎?”
“我……”裘牙兒一時語塞,看了看在場的眾人,才勉為其難地說:“各位大哥大 嫂都對我極好,我很快樂。”
“是嗎?”耶律風雲嘴角輕撇,瞄了眼耶律晃月輕笑道:“難道就沒人傷你的心, 讓你煩惱讓你憂?”
裘牙兒也偷偷望了眼耶律晃月,“我不懂風雲大哥的意思。”
“哦?那麼你是想告訴我並不贊成這次聯姻了?”耶律風雲笑問。
她猛一抬頭,看了眼樊莫,卻見他臉色難堪地一皺,接著故件無所謂地說:“沒關 系、沒關係,我有自知之明,不勉強裘姑娘。其實我這次前來貴國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讓 姑娘看看我的模樣,不希望姑娘後悔一輩子。”
“二殿下!”裘牙兒輕喊出聲,沒想到他竟是個這麼看得開的人。
“說我不難過是騙人的,但像我這麼醜的人實在沒有異想天開的權利。裘姑娘,你 真的不用在意,待明天我去覲見遼帝,自會對他說明此事。”
樊莫客謙的態度,讓裘牙兒覺得自己當真不如他,她為何就不能如他一般凡事看開 、不再掛懷呢?
她的確配不上晃月哥哥,與其留在這兒看他想他,還不如徹底消失,這樣對他和自 己都好吧?
“不,不用了。”裘牙兒此話才說出口,就見耶律晃月全身緊繃了起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口氣極沖地問。
“我……我答應嫁給二殿下,希望二殿下不嫌棄我只是個相貌平庸的無鹽女,可能 丟了二殿下的顏面,我——啊!”
她話還沒說完,耶律晃月已拉住她的手,嚴厲的臉龐出現了狠戾兇猛的線條,“你 說什麼鬼話,當初笑彌勒師父將你交給我,我不僅是你的師兄也是你的主人,沒有我的 允許,你誰也不許嫁!”
“晃月哥哥……”她錯愕地望著他,心下為之一顫。
“走,別再參加這種無聊的晚宴,我帶你去其他地方吃。”耶律晃月譏諷地眯起眼 ,俊美冷傲的外形與冰寒懾人的眼,直讓在場的人看了都驚心。
“不要啦,晃月哥哥……”
在耶律晃月強勢的拉扯下,裘牙兒就這麼被他拖出了“饕靬”,而大夥兒的震驚目 光全追隨著他倆的身影,完全忽略了風雲、花穆與焚雪臉上的異樣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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